虽然时节已经立夏,但气温一直维持在春天乍暖还寒的感觉里。因此,错时的气温把春天给缓慢地延长了。五月,在人的感觉里,也就是暮春吧。
原打算只是去看看老朋友,和她那间心慕已久的小茶室,顺便再去闲走下儿春日的法华院。脚蹬高跟鞋,一身半职业的打扮。无心修饰忙碌一春后首次比较正统的装束,没想到却惹来了一场爬山的官司。左顾右盼,其他两位更是光鲜亮丽,高蹬金莲。看来,女人的心情确实能受季节的带动,此刻竟也是花枝招展。
起因是陶公醉的饕餮大餐(特别是膨软的糖火烧)和葡萄美酒,吃得喝得大家是酒酣肚圆,只是简单的走两步是消化不了悄悄鼓起的将军肚,也消褪不了女人面红耳热的尴尬形象。还想矜持,优雅地坐在小茶室看海,听涛,喝茶呢,顺便打劫下儿主人店里稀罕的宝贝,这才是此行的目的。
同行的地主男士,非得引诱去法华院我们未曾踏足过的地方。谁不说俺家乡美。就像我总是拉着朋友去转滨海路一样。希望朋友能尽赏属于自己山海之间独特的美景。
说是只到法华塔看看,没想到一路领到山里去了。曲径通幽,无所顾忌的说笑声连路边的山花惊得都让开了路,只留香风卷起轻抚女人的粉面桃腮。高大的银杏树,叶子是油亮的嫩绿。被笑声揉碎的午后阳光,透过银杏树的叶子滚落一地。那暖暖的味道能让人想起刚晒过的被子。“真想躺下来困一觉啊。”这异口同声的愿望,也只是说说而已,谁也没有停下脚步。酒后穿一步裙蹬高跟鞋爬山的女人,那神态境界不带夸张和自恋的成分,基本可以用“移步如莲,语香若兰散。”来形容。不信,你问问那人去。呵呵!
一个赤脚大仙先自生成,那位绅士版的男伴,无所忌讳地帮着提鞋,那么咱也毫不客气地甩下背包让其驮着吧,反正一个妞是放两个妞也是放。有这样的登山护卫,何乐而不为。心想,我是可以穿着鞋子爬上山顶的,因为还有一位的鞋跟比我的还高,依然款步轻盈地在后面扭着呢。我就顾自一个人走着,不觉间已成了领路先锋。因为我的眼睛只跟着攀岩的高度,一路被岩缝里,沟崖边那些恬静的小花儿给迷住。朋友说,那叫“山空”花儿。美丽的小花,漫山绽放。红白粉相间生成。空山无语,叶落花不起,山空花自红,寂寞开无主。这花儿,很配这空山不空的灵秀净界。
“哇”的一声,吓了我一跳,以为出现什么险情了。一惊一乍的那赤脚大仙又一声“我的帽子啊!”扭头一看,两峰之间的险要风口处,狂呼乱叫她的帽子。我窃喜,谁让你不听建议摘下帽子当袋子装野菜,自私地用人家的伞套和背包装。大不了,我家里还留存一顶再给你吧。头顶无帽身自轻,这下可不用在后面磨蹭了。
这座山应该叫“赤山”吧。顶峰处有一块石写着“佛祖石”。坐下,怕亵渎了佛祖的圣洁。站在顶峰还真有点儿恐高和失重的感觉。山顶的风很大,忽忽的吹乱了发梢。这时,竟有想高声呐喊的冲动。抛开平日里的矜持和羞涩,面对着远山群峰,浩瀚之海,伴着呼啸的山风,有着一种“山高人为峰”的豪迈。“啊……”放声高喊。空山不空,竟无回声。
无为而为的一份快乐,是真实的。站在山顶,俯瞰那秀美的石岛湾,象一位轻罗素袖的仙子,柔曼静卧。整个法华院,象一块拼花地毯,铺展在净祠庙宇,佛殿圣境里。更像一幅画,无法描摹的一幅绝版仙迹。
下山之际,极乐菩萨界的音乐响起,钟声邈远,佛音浩荡。眼睛里,不觉间已有了润湿,是什么感动了我呢?是这方“实享清适,绝尘物外”之境,还是“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她们送我情。”的不情之情。静水流深,缓缓在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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